好友欣華說:其實2019年的我,最幸運的就是跟Rhea有了比以往密切很多的合作。很多次我面對2018年的深淵,是Rhea把我拖出來的。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身心靈成長方面,用學霸式的領悟能力來培養開掛一樣的實踐能力。
不完美?那又怎樣
我從小就是人們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做作業從來不用督促,上課不怎么聽老師講課,題只做一遍就會,高中考試輕松甩開別人100分,有時候還被老師支配到辦公室去幫忙改作業。對于特別不喜歡重復工作的我而言,高三全年的刷題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我便在高二直接參加高考,報了中科大少年班,錄取分數還是班級前幾名。
按照劇情的發展,我的人生應該繼續開掛的,對不對?可是入學不多久,我就遭遇了人生第一次重大打擊。少年班前兩年是不定專業的。我們去數學系學數學,物理系學物理,化學系學化學,什么難學什么。這下慘了,曾經學習中的通透感沒有了,高中時能一道題輕松給出多種解法,現在有些題目是抓耳撓腮半天也沒有思路。
我開始焦慮起來,懷疑自己的能力是否跟得上,擔心如果自己沒有以前優秀了,別人會怎么看我,爸媽還會一如既往地愛我嗎?我開始失眠,整夜睡不著覺,連生理期都亂了。
第一學期末,我的成績還是班級前幾名。心里隱約閃過一絲念頭,也許我也沒有那么差。還是這只是運氣?
第二學期,依舊被折磨,依舊懷疑自己。
這種狀態持續了一年多。某一天,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我突然意識到,題目不會解,那又如何,我還是原來的我。爸爸媽媽沒有表現出任何失望,反而更關心我。我似乎什么也沒有失去,所以有什么好怕的呢。焦慮除了讓我睡不著覺,沒有帶給我任何好處。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不完美的事實,然后順其自然呢?
回頭看這一段經歷,好似云淡風輕,但那一個個無眠之夜的烙印卻是深刻的。我很慶幸自己走了出來,接受了自己的不完美。幼小的心靈經過錘煉以后變得強大,為之后人生中的起起落落做好了準備。
人生可以有不同方向、隨心就好
去斯坦福之前,我的人生目標是單一的。上好的中學,考好的大學。去美國留學,也是受到中科大高于70%留學率的大潮影響。
中科大是一所理工科院校,意味著可供選擇的專業也局限在了理工方向。大三選專業的時候,爸爸說,“選什么都好,就是別選數學。”生活卻給我開了一個玩笑。在嘗試并排除了其他專業后,于我而言似乎只剩下應用數學這一個選項。
留學申請時,我同時拿到了斯坦福和哈佛的offer,猶豫不決。在爸媽和很多人的眼里,哈佛的名氣比斯坦福響多了,完全沒有糾結的必要。但是上屆師姐告訴我,“斯坦福在西海岸,一年四季明媚的陽光讓人心情愉悅。充滿學校的自由之風,讓你感受到天地之廣大。” 這句話深深地打動了我。
到了斯坦福,我就像一條魚游進了大海。 除了本專業必修的課程, 我去商學院(GSB)修了金融、經濟學課程,去管理工程系(MS&E)修了Global Entrepreneurial Marketing等課程;還上了芭蕾、鋼琴、游泳、交際舞、高爾夫球等從來沒嘗試過的課。非常感恩導師對我的包容,沒有責怪我把他辛辛苦苦申請來的經費花在一些不著邊際的課上。
我嫌住在公寓里太無聊,搬去了要共用洗手間和浴室的宿舍。在那里,我和各個國家的人聊天,發現大家的背景不一樣,經歷不一樣,想做的事情也不一樣,非常有意思。為了了解當地人的生活,我給學校附近的本地高中生輔導AP課程(美國大學預修課程)。
我去Google 參加產品的試驗,了解他們如何做產品研究。我也在學校里的產業協作項目中給公司做咨詢,幫他們解決業務中碰到的實際問題。這些有趣的經歷打開了我的世界。
在斯坦福,我還找到了自己的熱愛——金融。那些跳動的數字深深吸引了我。在J.P. Morgan曼哈頓中城的辦公室做了兩年實習以后,我知道這就是我喜歡的。對于大部分在美國做金融的人來說,紐約可能是最佳選擇。我非常喜歡紐約這個城市的多樣性和包容性,堅信自己畢業后就會去紐約工作。
但是,生活又給我開了一個玩笑。
畢業前夕,高盛日本給我拋來了橄欖枝,去東京做金融產品設計。于是我又開始糾結了。我是去心心念的紐約做熟門熟路的量化分析/交易呢,還是去完全陌生、語言不通的東京去做不了解的產品設計呢?雖然有不確定性,但我看到了亞洲迅速發展的巨大機會。去日本最差的結果就是發現自己不喜歡,我仍可以找個工作再回美國。權衡之下,我還是決定嘗試一下。
當時的我沒想到的是,自此以后,從產品設計到產品銷售,再到創業,我離大多數統計系畢業生選擇的量化分析/交易這條路越來越遠。
從目標型人生、到體驗型人生
過去的我目標感很強,就好像一顆子彈,瞄準,射擊,然后因為擊中與否而欣喜或沮喪。
也許是因為人生接近中場,也許是因為看過了自己和別人經歷的各種起起落落,我覺得把人生定義為一個又一個的目標不再有意義。
我忽然意識到,經歷本沒有好壞之分。我們認為的“好”的經歷是讓我們覺得愉悅的經歷,“壞”的經歷是讓我們覺得痛苦的經歷。刨去其中的情緒,其實每一段經歷都在教會我們一些東西。“壞”的經歷意味著之前的經驗不適用,但同時也可以讓我們有所成長。
關注體驗并非意味著不需要設定目標。目標總是要有的,不然人會迷失。但是,如果我們能從對結果的關注中跳出來,去思考、體驗過程帶來的收獲,就會更從容,不焦慮。
過去的我追求速度,不太有耐心。現在的我更像一汪水,讓生命自然地流淌,包容、吸收、沉淀。
有朋友問我,這有什么差別呢? 舉幾個例子來說吧:
關系篇目標型:他/她怎么能這樣!太討厭了!體驗型:我這種不好的感覺是什么?他/她哪一點讓我特別不能接受,才產生了這種感覺?這有沒有讓我想起以前生活中的某個人?如果有的話,以前我是怎么處理的?當時解決問題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現在可以嘗試哪些新的辦法?如果我自己沒有辦法的話,我可以去請教誰?……
工作篇目標型:我真不喜歡現在的工作,太郁悶了!
體驗型:對于工作,我更看中行業、工作內容、頭銜、薪酬、文化還是人?如果工作不能100%滿足我的期望的話,我在哪些方面必須堅持,哪些方面可以妥協? 妥協有什么可能的后果?我準備怎么應對?我現在準備好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需要做些什么嗎?過一段時間以后回顧:我之前的想法對嗎?有什么是和我之前的假設不一樣的?我當時為什么做了這樣的假設?有什么需要修正的嗎?……
是不是完全不一樣。換一種方式,就可以讓每一次經歷幫助我們學習、成長,為未來做更好的準備。
她無限、從小我到大我
2018年12月23日,我聽了Katie分享非洲故事后,當場決定要去爬乞力馬扎羅。
2019年1月19日,Lina告訴我她想做一場與登山有關的公益活動。
2月11日,我和Lina拉上欣華和Katie一起討論。
3月1日,我們經Katie介紹認識子君,當天五個人一致決定:除了今年爬一次乞力馬扎羅,我們應該做一件長期的有意義的事情,幫助更多的人。“她無限”自此誕生。
很快,我們就找到了一群有著有趣靈魂的登山隊友們(詳見《去攀登乞力馬扎羅的她們》)。
在為了登山而進行的體能準備中,我們更強烈地感受到,登山雖然只是一項運動,但這個體能上的挑戰卻可以從精神層面帶給人改變。有的隊友之前在辦公室能坐上一整天,一樓也要搭電梯,現在早上5點半起床,登山1小時再去上班,能跑的就不用走,能走的就不搭車坐電梯。
我們也遇到越來越多不登山但是希望在其他方面進行自我突破的朋友,希望我們組織相關的活動。有時候我和朋友開玩笑說,真是一不小心做大了。這也給了我更強的使命感。
每件事情開始的時候,并不一定有一個非常崇高的目標。我決定去爬乞力馬扎羅的時候,可沒想過什么她無限——賦能女性,自我突破。但生活總是往我們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不是嗎?
正如Henry Cloud在《The Law of Happiness》書中所言:給予是對自我的延伸,而不是削弱;我們應該追求高于自己的更有意義的事情,只關注自己是不會幸福的。從“我無限”到“她無限”,不是簡單的利己到利她的割裂,而是把自己的邊界無限擴展,是從小我到大我的突破。
2005年Steve Jobs在斯坦福畢業典禮上的演講想必大家耳熟能詳。幸運的我當年就坐在畢業生群中親耳聆聽。加州6月的陽光曬得人頭暈眼花,黑色的畢業袍讓人透不過氣,當時的我一心盼著去陰涼的地方躲會兒,演講只聽了只言片語。
后來把錄音聽了一遍又一遍,每次都有不一樣的收獲。除了人人皆知的“Stay Hungry, Stay Foolish”, 他還說到:You can’t connect the dots looking forward; you can only connect them looking backward. So you have to trust that the dots will somehow connect in your future.你在向前展望的時候不可能將生活的片斷串連起來,你只能在回顧的時候將點點滴滴串連起來。所以你必須相信,這些片斷會在你未來的某一天連接起來。
曾經有不少人對我感嘆,“你沒做XXX太浪費了!” 真的是一種浪費嗎?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沒有過去這些經歷,就沒有現在的我;沒有現在的我,就不會有未來的我。
過去十幾年,從美國到日本,從香港到上海,從頂級投行到創業公司,我心里永遠住著那個剛從斯坦福畢業的女孩,對未來充滿許多憧憬,也對各種不確定心存些許惶恐,但都無法阻止向前的腳步。Yesterday is history, tomorrow is a mystery, today is a gift, that’s why it’s called the present.讓我們好好珍惜此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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