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美國外籍人員子女學校(SAS)校長 Marcel Gauthier 曾經把上海稱作是“教育界的麥加”。
根據國際教育平臺新學說的統計,通過各類認證的國際學校數量在上海約有 110 所。同時,英國教育調研機構 ISC 的數據稱中國有約 48.9 萬名國際學校注冊學生,超過六成為中國國籍。
其中,在上海有 4.1 萬名中國學生就讀于“中國人興辦的私立學校”,平均學費為 17229 美元,絕大多數以同時提供中外課程的國際雙語學校為主。
1990 年代,為了平衡中小學教育資源、緩解民辦學校起步難的問題,上海市允許一批公辦中小學成為轉制學校,即保留公辦校在政策上的待遇,在招生和收費的運營層面上又有民辦的靈活性。
隨后出現的轉制潮,催生了一大批優質的諸如協和這樣的民辦教育品牌,覆蓋了小初高和學齡前的適齡人群,為之后上海市領先全國的民辦教育發展和群眾接受度打下了基礎,也為眼下魔都興起的國際學校和雙語教育埋下伏筆。
如今的上海,不管是沒有本地戶口,只能尋求私校的外地人;是準備送小孩留學的中產家長;是不差錢,只想給孩子最好的富裕階層;還是國外回來的海歸或者外企高管,從公辦到私立、高考到留學,體制內和體制外,各種國際學校可以說是總有一款適合你。
首先是最初為了給外交人員和外企外資機構人員子女提供教育的“外派人員學校 expat school” 。此類學校是真正意義上的國際學校,開始只接受合法居留的外籍人員或港澳臺人員子女就讀,后又逐漸接受中國公民境外出生的子女和持有國外永居身份的公民就讀,目前共有 21 所。
由美國駐上海大使館在上世紀二十年代創辦的上海美國外籍人員子女學校?(SAS),毋庸置疑是外籍學校頭牌。“在上海的國際學校里 waiting list 是最長的。”知乎專欄 SuperMom 的一個受訪者說。
原先名為上海美國學校的 SAS,在去年三月份起按照教育部文件的要求和所有同類學校一并采用以“上海”開頭“外籍人員子女學校”結尾的命名形式,例如上海日本人外籍人員子女學校和上海不列顛英國外籍人員子女學校。
外籍子女學校的教學完全走對口國家路線,美國學校用美國體系、日本學校用日本體系,澳大利亞學校用澳洲體系。在學費方面,外籍子女學校對收費項目和標準有自主權,一學年基本學費通常在 20~30 萬元之間,但實際成本,根據家長計算,還需要在學費基礎上再加 10 萬元左右,后加的是包含校車和課外活動在內的專項雜費。
以 SAS 為例,其小學階段( K~5 )的年費為 246500 元,初中階段(6~8)為?252000元,高中階段(9~12)則為 263500 元。雖然官網未公示夏令營等活動費用,保守估計按 5 萬計算,加上 3 萬多元建設費和每學期 8400 元校車費,一年開支超過 30 萬元算是正常水平。
外籍學校在上海的發展軌跡和上世紀末外資企業在上海的高速發展重合,上海市教育發展委員會 2016 年發布的白皮書是這樣寫的:
“作為在滬八成的外籍學生的就學選擇,外籍人員子女學校(包括本地學校國際部)的發展歷程始自 20 世紀‘改革開放’時期至今已有 30 余年……正是上海市教育開放與城市國際化發展進程的縮影。”
在學費之外,家庭也是學生的資本,學校會考察家長的情況。“時間和精力兼得的家長才是好家長。為了配合學校的教育理念和教學安排,家長有時間來參與這些活動,顯得很重要。”上面那位接受 SuperMom 采訪的媽媽說。
富裕的家和勤奮的媽是標配,幸運的是,T 都具備了。
T 就讀于一提供 IB 課程的外籍學校,他爸爸“不希望孩子接受無差異化的傳統教育”,所以在 T 兩歲時就全家移民香港,以香港護照就讀外籍子女學校。
IB 全稱為國際預科證書課程?(International Baccalaureate Diploma Programme),其高中階段相當于國內的高二高三,而最基礎的層級 PYP 則對應著小學一至五年級。
IB 課程包含三個核心課程和六個組別的學科選擇,必修核心課程包括知識理論、拓展論文和社會實踐,六個組別又包括母語、第二語言、個人與社會學、實驗科學、數學和計算機以及可選修的藝術。各組別下又分不同學科,不再贅述。
對于 T 來說,雖然這個階段的主要目的在于培養學習興趣,但是要認真完成項目,即使是以合格的要求來做也已經是很高的要求。基本上這是一個家長和學生共同學習的過程,如果沒有英語等必要的技能支撐,家長在輔導小孩時恐怕會更容易抓狂。
T 媽在家全職帶娃,除了包辦生活之外,還陪伴孩子完成每一項家庭作業和課外活動,另外兼帶中文輔導。同班同學的家長也會給孩子另外報中文補習班,但 T 媽卻選擇靠自己日日滲透,包括讀書寫字、詩書禮儀、文化歷史。“英文好的孩子往往排斥讀寫方塊字”,于是在一年級的時候,她就提前緊抓中文。
現在,據 T 媽說,孩子的中文能夠跟得上公立學校的水平。
除此之外,由于本身英文水平不高,T 媽還必須見縫插針地給自己補習英語,加上頻繁的課外活動,她認為上國際學校的家庭必須有一方需要全職帶娃。“國際學校的媽媽們有一大半是不工作的。”在郵件中她告訴我。
這一切是建立在經濟基礎上的,小 T 目前的教育支出一年 35 萬以上,其中學費 15 萬,鋼琴 3 萬~4 萬,棒球 2 萬,英語數學補習各 2 萬,再加上暑期海外夏令營 6 萬~8 萬。
“這些錢并沒有對家庭造成很大的負擔。”T 媽說,“國際學校不是生活必需品,而是奢侈品。”
她會提到這一點是因為在論壇上分享育兒經驗時,另一名網友發出了強烈的質疑,她/他認為這種育兒方式會給經濟能力不足的家庭起到示范作用:“國際學校就是有錢人玩的游戲”。
但從新學說的統計來看,本來就只占整體份額 15%的外籍子女學校,在絕對數量和學生人數上正在進入下行趨勢。
相比去年,作為國際學校源頭的外籍學校下降了 5 家。華爾街日報一篇講述“美國企業家打道回府”的文章中提到,上海 SAS 的注冊學生人數比五年前的高峰期減少了 17%。
面向來滬外籍人士的門戶網站 SmartShanghai 也表示,2016 年之后第一代赴滬拓展業務的外籍高管開始回國,同時海歸回流取代前者,外籍子女學校的客群結構開始產生改變,亞裔面孔開始增多。
無論是在 mitbbs 和北美華人論壇,還是家長幫或千帆育兒這種國內社區,咨詢海歸子女回國就讀的帖子已經不算少見。一名正在考察國際學校的家長說:“黃皮膚黑頭發的小孩居多。” 一些不成熟的家長會把外國人的多少當作評判標準之一,包括外國教師和學生的人數,“人少了顯得不專業”。
雖然仍有新的外國人補充,但隨著這個群體整體經濟水平的下降,更具性價比的民辦學校和公立國際部正在成為收費昂貴的外籍學校的替代品。
這種趨勢也在其它迅速崛起的地區上演。在阿聯酋,根據國際教育調研機構 ISC 的統計,截止到今年五月有約 64 萬在讀國際學校學生,為全球市場之最。其中絕大以油氣領域的外國駐派公司員工子女為主,但隨著超高收入員工的回流,中端私立學校成為市場主力只是時間問題。
滬上國際學校的第二種就是民辦雙語國際學校了。
新學說引用了五月份海南省教育廳對國際學校做出的定義:“以中國公民為主要招生對象,以出國留學為目的學校......外籍人員子女學校指的是招收外籍子女的學校。”綜合此定與教育部對外籍子女學校命名的規定,可以預見,往后民辦雙語將成為國際學校的代名詞。
民辦雙語學校這幾年來備受家長追捧,中產群體擴大疊加政策利好使其在過去幾年里迎來了一個小爆發期。從上世紀末以外籍人員子女學校為主,到 2000~2010 年間靠公立學校國際部推動增長,再到 2010 之后至今,民辦國際學校接過了國際教育市場擴張的大棒。
與外籍人員子女學校只認國籍或永居的招生政策不同,民辦國際學校一般實行雙軌辦學的制度,在 K12 階段同時提供國家大綱標準課程和國外課程,高中開始為以出國留學為目標的學生提供 A-level 和 AP 等被國外主流大學接受的標準國際課程。招生政策上,民辦同樣是雙管齊下,雙語部招國內學生,國際部則走外籍子女學校的路子。
依照國內外部門的不同的收費標準,此類學校年費一般在 15 萬~20 萬之間。就拿鬧出爛番茄事件的上海市民辦中芯學校來說,其官網上中文部 18/19 學期新生費用為小初高分別 26500 元、30000 元和 48000 元;英文部對應為 54000 元、58000 元和 62000 元。
當然,也有在收費和招生上均走向貴族化的學校,比如大名鼎鼎的包玉剛實驗學校。包校收費情況大致是民辦學校的頂格價位:小初高 15 萬~20 萬元,同樣不包括各種專項雜費,與外籍子女學校已經相差無幾。因為出色的辦學成績和明星家長,像這樣的學校已經逐漸成為求學家長口中的傳說,“XXX 的子女就在哪哪上學”,“里面的人非富即貴”,“花了幾十萬 ,連門都進不了”已經成了談到名校時的必備句式了。
在家長心里,學校是分了層的。上周被競相傳看的《中產階級上個小學有多難》一文中,有位媽媽打了個比方
這個比喻很棒,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買一只心愛的包沒什么不好的,不過買包最痛苦的不是買不起,而是續不上第二個、第三個、第 n 個。
層次高的學校里要“續”的費用也多,像包校這種明星學校,一票難求的面試入場券就需要上百萬元。據網上分享的一則家長群消息,有家長為了面試機會向包玉剛基金捐贈了 200 萬元。包校官網顯示,目前已舉辦的三屆基金共籌得 1700 萬元資金,最新一期參與率達 89.5%。
幾百萬的門檻雖然只是個例,也足夠代表富裕人群和普通家庭在精英教育承擔能力上的巨大差距。
上國際學校的姿勢不同,得到的體驗也不同。一個靠家里關系打條子進了上海某個著名國際學校的網友就發帖抱怨,雖然兩夫妻合力能夠承擔兒子的學費,但一到家長會和學校活動,看著門口成排的豪車,總怕“孩子心里會自卑,是不是以后應該租個車去”。
即使是可負擔性較高的普通國際學校,按最保守的 10 萬元上下一年學費、從高一開始進行留學規劃(目前已經有很多家長從小學就開始規劃)來計算,一個國際學校學生念完國外本科也需要超過 200 萬元了。
在家長幫上有個名為“兒子申請美本路上的點點滴滴”的帖子,一個自稱屬于是“美本工薪父母”的網友從今年 3 月份起為高一的兒子記錄申請美國本科的過程。
在他羅列出來的將要支出的項目中,包括了 SAT 培訓費 48000 元,高中學費 45000 元 x 5,兩次美國旅行和夏校 13000 元以及出國考 SAT 費用 30000 元等,總共 473000 多元。
“今后再負擔美國本科 4 年……差不多還要準備 150 萬……賣一套房子吧。”這種“砸鍋賣鐵”的尷尬被隱藏在光鮮的表面之下,從跟貼的情況看,這么做的家庭不在少數。
2016 年的時候,“中國三明治”創始人李梓新連寫了兩篇關于北京上海兩地家長在當年“小升初”亂局中被裹挾前進的境遇。在《上海小升初的五道光譜》一文中,他給上海家庭畫出了由中式向西式教育過渡的五條路線。
即使對于上了國際學校,一心要走國際路線的家庭,目標實現過程也同樣存在中西孰優孰劣的問題。
“國內教育在基礎階段比西式教育更好”的觀念深入人心,先在中式教育下打好基礎,上了初中或者高中之后轉向國際課程,再直申美國大學是很多家長心中的完美線路。
但是因為受到課程體系、教育方式和學籍等因素的限制,在中西兩條路線之間互相切換的成本不但需要用金錢來承擔,有時候還要付出時間和社交成本。
一名準備帶六歲的兒子回國上小學的朋友,正在上海美國外籍人員子女學校和上海中學國際部之間猶豫不決。他自己研究了一下,去美國學校的一切條件都很成熟,無論是孩子國籍還是語言都不成問題,明年回國之后就能直接入學。
但是他又偏向于先中式打基礎再西式自由學習的培養方案,這樣的問題是,由于小兒子的中文基礎可能沒有國內同齡人好,去上中國際部讀書可能又要多花點時間補習中文。
“可是這樣子和同齡小孩一比,Vincent 可能要晚個一年半載入學了。”他說。
對中式教育的執著,是很多年輕父母共通之處,這點連已經身在國外的移民一代也很常見。在家長群和網上論壇內,經常看見華裔父母詢問如何給兒女擇校的問題,也時常見到移民華人帶著子女回滬讀國際小學的例子。國內教育選擇的多樣性也吸引了相當一部分入了外籍的華裔父母,帶著子女回國接受 K12 階段的教育。
小 O 就是一例。O 媽是中國人,而 O 爸則是荷蘭人,這對大學里的戀人在生下兒子后就決定回國接受教育,因為“想有一個身份認同”。目前,5 歲的小 O 就讀于杭州一家港資國際幼兒園,一年學費大概在 15 萬左右。O 媽則自己開辦了語文和英語輔導班,她打算以后讓兒子上雙語學校,而不是外籍子女學校。
中文教學一直是國際學校的薄弱一環。
首先從學校角度來說,生源背景差異大、文化水平多樣化,使得學校很難提供一個普適的中文教學方案。在《上海國際學校中文教育的現存問題與優化路徑》一文中,作者調查了耀中國際學校發現,其生源來自 40 多個國家,而上中國際部的學生則來自 65 個國家地區,其中 30% 左右為包括華裔在的美國籍,30% 左右為港澳臺學生,剩余分別為 20% 日韓裔及 10% 其它國家。
此外,由于不參加高考和最終前往國外留學等原因,中文工具在學習中的重要性降低,進而影響了學生使用和練習中文課程的主動性和積極性。
在乎這點的家長們積極地分享著自己制定的公轉私、國際轉國內和體制內體制外轉換的“攻略”。
上海第三種國際學校類型則是公立學校國際部,也是可負擔性最高的國際學校類型,作為代表的有上海中學國際部和復旦附中國際部等。
公立國際部的招生范圍僅限外籍人士和港澳臺人士子女,在教學體系上,國際部也向外籍子女學校靠攏,提供主流認證課程。收費方面,公立學校國際部一般收取 10 萬元左右的年費。
在此基礎上,還有一種可算是介于公辦國際部和民辦雙語之間的 21 所國際課程試點班。根據上海市規定,目前有 10 所公辦學校、10 所民辦學校以及一家中外合作辦學校被列入這個名單。
按照規定,報考這 21 所國際班需要達到中考規定錄取線,加上人數限制,公立學校的錄取難度高于多數民辦。試點班的重點在中外融合,就讀這些學校的學生既可以參加內高考也可以選擇出國留學,相對于其他幾大類學校“非黑即白”的路徑,他們相當于是有了兩條路可選。
對于糾結中西路線和體制內體制外這種問題的家長來說,進入這 21 所學校國際世紀班可以算是比較好的選擇。但是公辦學校對戶籍和成績有要求,民辦學校又有對資金的要求,更何況全部都是上海家長擠破頭都想進去的學校,對大部分人來說不存在來回切換的可能性。
體制內,體制外,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高考和費時費錢又難以保證回報的留學,沒有一條路是輕松的,房子、票子和條子總得有一樣。這種前提下,上海的國際學校還提供了幾乎市面上所有的主流國際課程,其中除 A-level、AP 和 IB 這三大高中以外,僅就英語而言還有加拿大 BC 省課程和澳大利亞課程等針對性更強的選擇。
像上面提到的小 T 一樣,如果再把課程的選擇和學習成本計算在內,即使再拎得清的家長也會撓撓頭,而上面提到的問題也僅是國際學校擇校難題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有些人在中式和西式教育之間猶豫不決,有些人被經濟成本所困擾,另外一群人又被紛繁復雜的課程體系和背后的求學路徑“搞得頭暈目眩”。
李新在五道光譜里寫道:“兒童教育的精英化趨勢和由之所帶來的問題,是在新近一二十年登上中國舞臺的新中產階級以前從未碰到的問題。”而下一代教育又是能同時牽動戶籍、房產、政策和家長自身水平的問題。
所以,即使和農村同胞相比,在教育資源上有了后者無法企及的優勢,在錯綜復雜的環境下,作為買方的城市中產仍然是教育集團面前的弱勢。
是的,和農村同胞相比,教育上的貧富差距一直存在。
根據北大教育財政科學研究所三月份發布的 2017 年中國教育財政家庭調查結果,2016 年下班學期和 2017 上半學期,全國學前和家庭教育階段家庭教育總支出約為 1.9 萬億元,占 2016 年 GDP 的 2.48%。
在區域對比上,城鎮家庭在各學齡階段的平均支出水平上不出意外地要高于農村。
而在城鎮內部,按照一二三線城市劃分,一線城市每名學生每年給家庭教育帶來的支出是 1.68 萬元,二線城市為 1.12 萬元,其他城市則為 7030 元。
數據是會“騙人”的,一線城市的生均教育支出 1.68 萬,可能只夠支付上海國際學校一年的校車費用而已。
事實上,上海國際學校的就讀成本已經連續兩年站上了世界之巔。根據 international Schools Database 的統計,2018 年上海國際學校收費排在全球首位,為每月 2744 美元,北京以 2519 美元位居第二。洛桑、蘇黎和多倫多等城市依次后排。
當貧困地區的家庭希望通過苦讀的老路子改變命運的時候,大城市里的新中產卻在試圖使自己不掉隊的同時擠入一個新的階層。
而就像李梓新所說,新中產從自身奮斗過程總結出來的名校換好工作的路徑、對成功和精英化過于一刀切的評判標準,還將繼續導致部分家長在子女教育上存在“不計成本投入”和“輸不起”的沖突。留學這種看似開明的決定,其實很多時候都只是把“清華北大”放在了國外而已。
從好的一面來說,這是對教育的重視,給子女更好更高的平臺;從反面來說,家長過早放棄自己,轉而把加倍甚至超出承受范圍的資源投入到下一代身上。一旦幾年后到達了周期尾端,“失敗投資”集中出現的時候,很難想象會對家庭關系產生怎樣的影響。
前幾天,一個朋友跟著去參觀杭州上海世界外國語學校的新生面試,回來之后他說:“別的小孩光簡歷就有這么厚(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了大概十幾頁紙的厚度)。”回來之后,本來抱著“小學之前快樂成長”態度的他,立刻給女兒報了幾個補習班,“趕在明年也有點內容去寫簡歷”。
很多時候,至少在教育上,所謂焦慮都是中產階級在“自產自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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