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中國CGTN女主播劉欣和美國福克斯商業電視臺女主播翠西·里根就公平貿易、知識產權、關稅等一系列熱點話題上演了一場“跨洋對話”,不僅吸引了多家國際媒體的關注,也引爆了全網流量。雖然原來諸多網民期待的“激烈辯論”變成了“溫和訪談”。本號點評過其中一些遺憾,探尋辯論教育的源頭及其在歐洲的發展脈絡,無疑有助于我們正本清源地了解辯論背后的學問和門道。
在英國,辯論是社會階層上升的必經通道;在法國,辯論則是培養公民素質教育的核心環節;而對于慢性子的德國人,中學教育和德語學習里的辯論訓練尤被重視。
可以說,在歐美文化里,律師、學者、政府官員等高收入和高社會地位的行業都把善于辯論視為入門的核心技能。私立學校著力培養學生的口才,也正是為學生日后能順利進入這些行業打基礎。在歐洲,越來越多的學校都開始把辯論引入學校教育,“辯論教育要從娃娃抓起”早已是各國的共識。
學校權杖(School’s Mace)和英倫辯論教育
蘇格蘭一家中學的課堂上,學生們面對面站成兩排站成兩排 ,他們要辯論的題目是建設核電站是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一邊是代表贊成的觀點,一邊是代表反對的觀點。學生杰克作為評判,而他將行走在這個由兩隊構成的小巷中間,每個人只能用一句話來表達他的觀點,杰克在聽了這個人的觀點之后,決定是否向他靠近。一位女生說:“核電是可再生資源,對于減緩氣候變化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杰克向她靠近一大步。這位女生對面的男生說:“核電很不安全,比如日本福山核電站泄漏事件就給大家敲響了警鐘。” 杰克也同意他的觀點,但是沒有那么的認同,他向那位男生靠近了一小步。杰克就這樣之字型的在這條小巷中前進,到最后,他離支持建設核電站的那一列同學更近一些,支持核電站的那一組取得了勝利。
這個就是辯論練習中的一種,叫做小巷辯論。“說英語聯盟”(ESU)目前正在全英國的課堂里推廣辯論, 把辯論作為一種教學手段。
ESU是一個以提高溝通技技能和信心為宗旨的國際教育公益組織,1918年由作家和媒體人艾福林.倫契爵士創立,兩年后,為了促進英聯邦國家和美國的融合,艾福林又創立了美國ESU。
目前ESU在英國有35個分部,在全世界有50多個網點,通過組織辯論、公共演講和學生交流項目來提升英語能力。ESU每年8月都組織一個為期一周的辯論夏令營,叫“辯論學院”, 招收14-18歲的學員,食宿全包的價格是495磅,學員們也可以申請費用減免,總之ESU的目標就是別讓家庭經濟因素制約了孩子們的選擇。
很多老師以為只有他們先成為一個好辯手,才能夠教給學生辯論,但其實這是非常錯誤的觀念。辯論呢,可以用多種形式來進行, 參加的人數也可以非常靈活。比如在小巷辯論當中,所有的學生都能參加,每個人只要組織好一個觀點就可以。
另一種在英國課堂上經常采取的辯論方式叫氣球辯論。它是一種假設的場景,一個熱氣球遇到了麻煩,要在乘客里選一個人扔下去。那么熱氣球里的乘客每個人都有一分鐘來捍衛自己的生存權。比如他們可以從假想的自身種族,性別,職業,社會身份各個方面出發,來說為什么自己的生命是不應該被犧牲的。最后以觀眾表決來定勝負。
而觀眾也不只是被動的聽著雙方的辯論,他們可以提問,也可以表達自己的觀點。還需要一位主席和一位看時間的人。??在這樣的課堂辯論上,不同性格的學生可以承擔不同的角色: 內向的人可以承擔研究工作,提供材料和彈藥,或者充當主席。學生們還可以輪流擔任不同的角色。??這樣的辯論訓練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個好的議題。一個好的議題,讓雙方都有能夠去發展的空間,也能夠激勵學生去做研究收集資料。
對于中學生,辯論題目可以出自所學科目。比如說,莎士比亞劇本對女性形象的塑造,諾貝爾獎應該發給誰?是不是應該禁止人類克隆?政府應不應該支持人類登陸火星項目,動物實驗是否應該被禁止?父母是否被允許選擇嬰兒的性別?是否所有學生都應該有一個課外兼職工作。總之可以是任何科目里的內容。
適合小學生辯論的話題有:小孩可以自己決定自己的上床時間嗎?小學是否應該禁止有家庭作業?投票年齡的下限是不是應該定為10歲?學生可以選舉自己的老師嗎?學生得到好的成績,是否應該得到經濟鼓勵?孩子們是否應該把自己的零用錢捐給慈善機構?霸凌其他人的小孩是否應該被開除?
那么什么樣的辯論是好的辯論呢?ESU認為,一個好的辯論必須具備以下幾個要素:第一,雙方是以理服人,都能拿出事實和統計數字來支持己方的觀點。第二,表達得體。辯手們能夠用正確的語速音調,有遣詞造句和身體語言,來贏得觀眾的注意并表達出自己的觀點。第三,傾聽和回應。要能夠有批判的、仔細傾聽對方的觀點,然后進行有理有據的回應。第四、組織語言和時機,好的辯手知道怎樣組織他的語言,也知道在什么時候說什么話最合適。
英國人認為,辯論在小學課堂里就可以開始了,這對于孩子們發展語言能力至關重要。孩子們應該逐漸能輕松地在一群人面前表達自己的觀點,帶著批判性思維去傾聽,并對別人的觀點進行回應。
老師們發現,辯論的訓練對于提高學生的寫作能力有立竿見影的效果,因為辯論能夠讓他們知道如何去組織自己的文字,并且更清晰地表達觀點。貝德福郡大學的研究已經表明,辯論訓練可以把學生在所有科目的SAT成績提高6~19個百分點。
辯論還可以提高學生的研究能力,尤其是當你給孩子們一個他們并不熟悉的領域里的題目的時候。不過,當辯論的題目來自他們本就熟悉、不需要提前準備的領域,辯論則可以讓他們從自己的立場來思考問題,形成觀點。這也是非常重要的。
辯論可以開闊學生們的視野,也能夠讓他們開始去思考一些重大的倫理問題,幫他們學會從一系列不同的視角來切入問題,這才是至關重要的人生一課。這個經歷對于他們能夠順利進入中學和開啟以后的生涯都非常的重要。
辯論也能夠提高孩子們的自尊。當孩子們意識到有人想傾聽他們的意見,他們的意見是重要的,就會有一種強烈的被肯定的感受。
目前辯論還沒有被列入英國小學的國家教學大綱,是否把辯論納入課程安排,這由學校自行決定。很多英國學校都有辯論俱樂部,不同學校的俱樂部會舉行比賽,有地方的也有全國性的。ESU組織的“學校辯論賽”已有六十年歷史,這是英格蘭中學歷史最悠久、規模最大的辯論賽,去年一共有超過300所學校在英國各地參加了100多場辯論賽。
2016-17年,伊頓公學奪得了冠軍,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公立學校就處于劣勢。在1993年,來自迪拉姆·約翰森公立學校的阿曼達·普利查特就奪得了冠軍,這時距離她的學校創建辯論俱樂部僅僅兩年,而迪拉姆·約翰森學校也是當年唯一進入決賽的公立學校。現在,參賽學校里53%是公立學校。
阿曼達小姑娘在奪冠后次年進入牛津,2005年成為首相辦公室的醫療事務負責人,目前是英國最大的全國醫療系統信托基金的首席執行官。
阿曼達說:“那次辯論賽的經歷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在那些看起來像城堡的學校里比賽。不過我們絲毫沒被嚇到,我們只是想:放馬過來吧!辯論讓我對外部世界越來越感興趣,我訂閱《經濟學人》,從準備辯論題目的研究里我學到了許多,這讓我從之前封閉的小世界里走出來。辯論讓我能充滿自信地站在人群面前,從自己的立場出發思考,并回答各種我沒有準備過的問題。辯論也讓我學會把問題化整為零,有邏輯地梳理問題,并嚴謹周密地組織自己的觀點。”
今天的阿曼達管理著每年13億英鎊的基金收益和1.5萬名員工,每年為200萬病人提供服務。她說:“我的工作涉及復雜的戰略和運營決策,要在多個利益相關方和互相沖突的意愿里推進工作。我在辯論里學到的技能讓我不會對復雜事物望而生畏,讓我有無窮的積極能量,這對我的工作大有幫助。”
學校辯論賽,直譯過來就是“學校的權杖”(School’sMace)。Mace是權杖的意思,即在英國下議院放在發言人桌子上的權杖,它是下議院權威的象征。Mace也是一種辯論形式,在ESU系統里的辯論俱樂部經常采用這種形式。四人分成兩組,開場白都是“本院認為——”,正方和反方的一辯和二辯輪流發言,每人發言時間的上限是7分鐘。四人都發言完畢后,觀眾就可以發問,兩隊成員不是立即回答觀眾,而是在總結陳詞里予以回應。總結環節中,每隊成員各有四分鐘,用來強調本方觀點,反駁對方觀點,并回答觀眾問題。
在1995年之前,“學校的權杖”還叫做“觀察者權杖”,因為《觀察者》周刊從1957年開始舉辦中學生辯論賽。可以想象,那個時候的辯論賽是私校男生的天下。直到1966年,才第一次有全女生組合的辯論隊在地區賽中突圍,成功晉級全國比賽。也許正因此,那一年的辯題是“男女同工同酬”。這一支女隊拿下了全國冠軍。最佳辯手海倫·泰勒的照片登上了《觀察者》周刊,還被BBC黃金時段的訪談節目“今天”采訪。
男性主持人降尊紆貴地問海倫:“你不認為你們的成功將影響男孩子們對辯論的興趣嗎?”海倫脫口而出:“那也不是他們唯一感興趣的事。”海倫后來攻讀文學,在女性主義和黑人政治上造詣很深,身兼教授、文學節組織者、電視節目制作人多職,她說:“辯論教會我如何建立并打造觀點,去顯示智識的力量,去學會如何說服和誘導,這是所有年輕人都應該學的東西。”
辯論賽的舞臺上,處于弱勢的群體收獲更多,不管是出身普通家庭的公立學校學生,被傳統認為不應該能言善辯的女性,還是在公共空間里缺少發聲機會的少數族裔,都在辯論過程里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學會了如何面對那些“贏在起跑線”上的私校學生,并將其打敗。
在英美文化里,律師、學術、政府官員等高收入和高社會地位的行業都把善于辯論視為入門的核心技能。私立學校著力培養學生的口才,也正是為了學生日后能順利進入這些行業打基礎,這樣才能對得起學生家長的投入,維持住精英家庭的階級分層。可以想象,英美學校的辯論俱樂部為平民家庭出身的孩子打開了這一扇門,解除了他們的自我設限。出眾的辯論能力和面對壓力的鎮定自若是他們的隨身利器,幫助他們翻越前方一座又一座山。而辯論這場共同的語言賽事也把英聯邦國家聯合起來。
法國辯論和陳情書(Cahiers)
在歐洲大陸,越來越多的學校都在把辯論引入學校的教育。??法國小學的教學大綱里已經提出了對辯論能力的培養要求。
讀二年級(CE1)7~8歲的小孩應該具備口頭辯論的能力。他或她在討論和辯論中要能夠傾聽另外一方的觀點,把握住對方所說的要點,要能夠提出的問題來幫助自己更好地理解對方的意思;要能夠表達自己是否同意某個觀點,并且對此作出個人的解釋。
四年級(CM1)(9~10歲)的小孩要具備能用文字進行討論和辯論的能力。他們要能夠用書面的形式來進行辯論,能夠用組織得當的觀點來表達自己的意見。同時他還要能夠用分析性的語言來比較其他人的觀點。
巴黎的一間小學,二年級課堂里,哲學課已經開了好幾年。怎么讓小學生理解哲學概念呢?哲學辯論就是很好的工具。哲學討論會每周一次,孩子們走進教室,圍坐成一個圈。老師點燃一罐蠟燭,把它放在地板上,蠟燭象征在辯論中流逝的時間,而儀式感則讓孩子們進入了嚴肅思考的境界。
另一個象征性的道具就是一個紙筒,它有些像英式辯論里所謂的“權杖”,想發言的人要把這個紙筒拿在手上才能發言。老師蘇菲介紹今天辯論的主題:話語是否會傷人。然后大家就開始了為期10分鐘的集體反思。?一個小女孩說:是的,我覺得話語是可以傷害到人的。有時候,說話音調的改變也會讓你覺得那個人不喜歡你,就會讓人很受傷。小男孩約瑟夫說,有一個同學說你的皮膚很丑因為和我的不一樣,她這是種族主義。蘇菲老師補充說:她通過話語形成了傷害的行為。約瑟夫說:是的,話語也是行為。而且,我們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
在大家發言的時候,有一位“書記員”把大家的觀點都寫下來。
在這個學年里,班上已經討論了許多題目:友誼,信任,自由,商業化。每周一次的討論課是大家最期待的時刻。約瑟夫說:開始會覺得這些很復雜,你不知道如何去討論這些題目。但是后來就變成很高興的事情。他的一名女同學說:“我覺得我應該是做的很好,因為我說話的時候大家都在傾聽,別人發言時我們也在傾聽,然后他們都讓我再多說一點。”
通過辯論課,孩子們學會了在評估別人觀點的基礎上形成自己的判斷,而這正是公民教育里的關鍵一環。
法國人對辯論的重視起源于法國大革命。1789年,教士階級、貴族階級和其他人這三大等級都怨聲載道,國王路易十六為了表達誠意,邀請三個等級的成員提出自己的不滿和愿望。三大等級最后形成了各自的陳情書(The Cahiers de doléances ,簡稱 Cahiers)。國民們,尤其是第三等級的工人、農民和中產階級首次有機會以正式的書面方式表達自己的訴求。與其說這些陳情書是對朝廷的控訴,不如說是提出一些改革建議。但是,斟酌書寫陳情書,迫使法國人民去思考法國所面對的問題。廣泛的政治討論終于還是點燃了革命的火焰
法國政體幾經變遷,陳情書的傳統卻保存了下來。在今天的每個法國城市,市民們還是會在市政廳集會,草擬對中央政府的陳情書,比如“停止政客的特權”,“把公路限速從每小時80公里提高到90公里”,“重征財富稅,暫停退休金稅”。就在2018至2019年之交,面對聲勢越來越浩大的黃馬甲運動,總統馬克龍也偷師路易十六,邀請各方面匯總訴求,整理出一份陳情書。隨后,他發起了全國大辯論,想以疏導分流的方式平息黃馬甲抗議運動。
從二年級開始被培養的辯論素質,最后難免會在某一份陳情書上體現出來。
Jugend debattiert 和德國辯論教育
18世紀至十九世紀之交,法國最出色的才女德.斯戴爾夫人說:“德國人實在悶死我了,他們用那么長時間才能說完一句話,法國人交談,則是每說出一個字對方立即能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德國人性子隆重,喜歡用被動式,重要的詞都放后面,不說到句子結尾就無法確定對方的意思。
但是,這樣慢性子的德國人也是很重視辯論,尤其重視在中學教育和德語學習里的辯論訓練。從2002年開始,赫提基金等幾個非盈利組織在德意志聯邦共和國總統的支持下創辦了青年辯論學術活動(Jugend debattiert ),每年大約有1500萬歐元的運營資金,是德國規模最大的私人基金支持的語言和政治教育項目。發起這樣的項目,目的還是在于鼓勵年輕人積極參與各項事務的討論和公共空間的建設。公共空間這個概念本來也是德國人哈貝馬斯首次提煉出來的。他認為,在咖啡館里的辯論和報紙上的罵戰一樣,都是公民民主最重要的形式。如果說國家治理不得不通過代議制民主這種間接方式來實現人民的意愿,公共空間里的各種話語就是個人參與民主政治的最直接方式了。
近年來西方國家里,新一代醉心于物質享受、感官刺激和消費,不再有興趣參與公共空間里的各種活動。這當然是資本主義邏輯發展的結果,公共空間在萎縮,在變質,快要名存實亡了。在這個意義上,“青年辯論” 可以被視為對現代民主政治的一次挽救行動了。
辯論從娃娃抓起,辯論教育要從老師抓起。“青年辯論” 送培訓下學校,讓老師和學生們都有機會接觸到辯論。辯論類似題目項目,有比賽的存在,鍛煉才有眼前的目的。德國的青年辯論賽分7-9級(ESM年級2-4)和10-13級(ESM年級5-7)兩個級別,先地區選拔再全國學術活動,目前共有700所學校參與了學術活動。
青年辯論賽的主題基本都取自社會議題,比如“公共場所是否該有視頻監控?”“特定街道和廣場上的餐館外是否應該禁止飲酒?” 每場辯論長達24分鐘。每邊各有兩位成員,開始每人有兩分鐘不會被打斷的發言時間,然后是12分鐘自由辯論,最后每位成員有一分鐘來總結發言。每年6月,就是總決賽的日子,德國聯邦總統將作為比賽的贊助人出席決賽。
總決賽的評委由三位專家組成,根據專業程度、表達力、談話能力和說服能力給每位選手打分,滿分是5分,每位辯手能得到最高60分。分數排名就是比賽名次。專業度反應的是辯手之前做準備的深入程度;表達力則體現在語言的流暢和修辭的貼切;談話能力評估的是辯手對其他人的回應,帶領談話節奏的能力。最后,說法能力則用來評估觀點本身組織得是否高明,所有的點是否講得明白,能不能說服人。這個評委結構和評判標準,根本就和博士論文答辯差不多嘛。
從2004年開始,青年辯論賽的疆域又擴展到把德語當做外語來學的人群。這一年,在中歐和東歐的十個國家都舉辦了青年辯論賽,在中國、西班牙、葡萄牙和六個美洲國家也通過歌德學院為當地學德語的學生舉辦了類似的學術活動。把德語當第二語言或者外語來學習的人們參與辯論的目的可不單純,不是為了更好地參與政治,而是要學好德語:擴大單詞量和表達方式,學會起承轉合。
現在,在德國,把德語作為第二語言來學習的人們也有機會參與這個學術活動。八個聯邦州已經決定引入青年辯論賽。尤其是那些移民學生比例更高的州,比如北萊茵 - 威斯特法倫州,巴伐利亞州和巴登 - 符騰堡州這樣的地方。
克勞迪亞.霍蓓雷恩曾經在中國當德語老師。在2011年至2014年間,她作為帶隊老師參與這個比賽。她說:”我的中國學生總問我那一邊觀點才是正確的,要過了一段時間以后,他們才領會到辯論里沒有正確觀點這一說。“ 現在,克勞迪亞回到德國,負責推動移民參加青年辯論賽的項目。從中國得到的經驗讓她認識到,雖然在德國文化里辯論非常重要,但是在很多文化里辯論并沒有起很大作用。讓來自各種背景的年輕人學會從不同角度闡述一個話題,并接受不同觀點,是個浩大而長期的工程。
在英國,辯論是社會上升的必經通道;在法國,辯論是培養公民素質教育的核心環節;在德國,辯論是捍衛民主政治制度和增進多元文化融合的重要方針。如果去考察其他國家的辯論教育,想必會有新的發現。大家如果有機會,不妨自行去探索一番。不過結論應該是大同小異:辯論教育要從娃娃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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