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先,莎士比亞那個年代(1564-1616),也就是英國的伊麗莎白女王統(tǒng)治時(shí)期,我們中國的明朝,看劇就像現(xiàn)在看電影一樣平常,倫敦的人們沒事兒就來莎士比亞開的環(huán)球劇場看劇。
這個劇院莎士比亞開始占12.5%的股份,可以容納3000人, 觀眾各色人等混雜,從女王,貴族,到乞丐,甚至是妓女,都出現(xiàn)在這里。沒錯兒,是妓女。下面演劇的同時(shí),最上面的一層的一些包廂,就有妓女在做業(yè)務(wù),當(dāng)時(shí)的演員,確實(shí)地位并不高;而劇院出門,轉(zhuǎn)個彎兒,就是一個可以看兇殘的斗牛,斗狗斗熊的地方。
所以莎士比亞在寫劇本的時(shí)候,一定要考慮到不同觀眾的需求,就是雅俗共賞。
大部分角色語言是blank verse, 無韻詩體,小人物講白話,prose;雅的人物可以深邃到大段地探討人性,俗的人物可以俗到只講食色;大人物可以高尚偉岸,小人物則可猥瑣荒謬。
2
比如《麥克白》里面那段著名的"The Porter's speech", 看門人在被吵醒后,有些氣惱,牢騷滿腹,醉話連篇,那些話聽起來又可氣又好笑,剛剛好讓觀眾脫離麥克白謀殺國王的那種恐怖氛圍(De Quincey曾經(jīng)專門寫過一篇 "論《麥克白》里的敲門聲"), 這種手法在悲劇中稱為“comic relief”(喜劇性調(diào)劑)。
這個看門人對來客說:
Faith, sir, we were carousing till the second cock:
and drink, sir, is a great provoker of three things
酒容易讓人辦三件事兒,客人問,哪三件事呢?
他答:
Marry, sir, nose-painting,sleep, and urine. Lechery, sir, it provokes and unprovokes. It provokes the desire, but it takes away the performance. Therefore, much drink may be said tobe an equivocator with lechery. It makes him, and it mars him; it sets him on,and it takes him off; it persuades him, and disheartens him; makes him stand toand not stand to; in conclusion, equivocates him in a sleep, and, giving himthe lie, leaves him.
下面是引用朱生豪先生的譯文。
“呃,大人,酒糟鼻,睡覺和撒尿。淫欲呢,它挑起來也壓下去;它挑起你的春情,可又不讓你真的干起來。所以多喝酒,對于淫欲也可以說詩歌兩面派:成全它,又破壞它;捧它的場,又拖它的后腿;鼓勵它,又擊打它;替它撐腰,又讓它站不住腳;結(jié)果呢,兩面派把它哄睡了,叫它做了一場荒唐的春夢,就溜之大吉了。”
這也是真實(shí)的莎士比亞,是不是讓人有點(diǎn)措手不及,就和《紅樓夢》里面的薛蟠似的。
這段總結(jié)得如何?
不知道讀這篇文字的男士們,有沒有過這種體驗(yàn)........
3
記得電影《午夜巴黎》中,有一段大家在露臺上品酒,那個學(xué)究就引用了門房的這句“It provokes the desire, but it takes away the performance”,想起電影中那個女導(dǎo)游,說他是“the pedantic one”,確實(shí)沒錯。不過非常欽佩這樣能張口就引經(jīng)據(jù)典的人。
幾年前,一個朋友發(fā)來這樣的短信,“When shall we meet again, in thunder, lightening, or in rain?”
當(dāng)時(shí)我就覺得這個人真是又風(fēng)雅又風(fēng)趣。
4
現(xiàn)在,大家對莎士比亞的文字是否有點(diǎn)改觀了呢?他有時(shí)是一個深邃的哲學(xué)家,有時(shí)是破皮無賴,有時(shí)是高貴的公主,有時(shí)是淫蕩的夫人。這就是他作品的魅力所在,永遠(yuǎn)在下一句給你驚喜。
有機(jī)會,走進(jìn)劇院看看現(xiàn)場表演吧!
絕對不會失望的

? 2025. All Rights Reserved. 滬ICP備2023009024號-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