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又接連遇到兩組家庭,在孩子未來的專業方向上舉棋不定,希望從我幫他們做主。一個高中生,或者一個大學生,面臨的最大的困惑,就是對未來的不確定性。95后、00后們是幸運的,生在了中國經濟高速發展的時代,過著富裕的生活。但他們又是不幸的,因為他們不再有為生存而工作的壓力,面對快速變化的時代,面對各種選擇,“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種事情,他們中很多人已經不再相信——一個游戲主播也可以年收入過千萬啊。
坦率講,每次面對這種問題時,我是有點犯怵的。第一,我連自己女兒的未來我都沒權力做主,就見這么一面,就想讓我做主,我真擔不起這個責任。第二,我雖然對高等教育做了一些研究,比一般人確實懂得多一點,但是這事兒真的太復雜了,很難在短期內做出結論。但是都是朋友推薦過來的,如果我不給結論,好像我不負責任,或者配不上“專家”這個推薦語。
而且,做過銷售的我也知道,對于有些人,如果你用后期咨詢師客觀、理性的分析方式給建議的時候,他們會非常沒有安全感,從而認為你不專業。(這是后期咨詢師雖然專業度高于前期咨詢師但干銷售工作不如前期的原因之一)
但是,干了這么些年留學,見過各種各樣的孩子畢業之后的狀態,我必須選擇我認為對的方式。
一個人認識自己,咨詢、信息搜集、自我分析,固然重要,但是過程,必不可少,即使它不輕松。
感謝NYU Stern沒錄我,申請讓我重新認識了自己?這個案例中,我提到了過程的重要性。不過,我還有之前一個有代表性的案例,想分享給大家。
這個案例里的Grace,如今已經在美國結婚生子,從事科研工作,過著她想要的生活了。但是,這一切她得到得并不容易。我想大家通過她的故事明白,為什么對于不少人,我和和創的咨詢師會建議其先加入服務,再通過咨詢師專業的引導、討論后去選擇真正最適合自己的方向。以下是Grace寫的原文,我原封不動的轉了過來。
扳著指頭算算,一年前的這個時候,是我最郁悶的時候,因為那個時候我是個很徹底的失敗者——在出國申請的結局上。EE專業,某算是國內TOP級研究機構的理學碩士,工科背景,有一個發表在行業內算是頂級會議上的論文,還有一個under preparation的專利申請,不算牛人,也不算太菜,但是結局真的很菜,9所學校(還是10所?忘了>_<),3個AD,而且來的時間都比較晚,爭取獎學金已經帶點回天乏力的意思了,于是默認了這樣的結局,當時的我很壓抑很沮喪很不開心,但是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有問題,以至于當我現在在鍵盤上敲出這些字的時候,對于一年前的失敗,我更多的是慶幸——因為那個時候我只是在重復別人,重復別人的腳踩出來的印跡,卻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走才是真正合適的。
不是馬后炮,而是我在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一年前出去的朋友之后,在見識了他的狀態之后得出的結論——如果我在一種懵懂的重復的狀態下去了某個大學某個實驗室做某個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喜歡,是不是具備優勢,如何發揮優勢的項目,那么此時此刻我就站在他的那個位置上。
當我決定再試一次的時候,我仍然沒有真正明白路到底該怎么走,雖然明白過去的一年有些地方做得不夠好,有些地方做的根本不好,但是那時的想法只是希望在去年的基礎上完善一下,然后再撒一遍網,看看這次能不能網到魚。7月-9月的兩個月,一直在曹sir的幫助下查找需要的學校信息,而那個時候我在公司的項目剛剛開始,一周加4天班是很正常的事。在這樣的時間表下,我每天只能先由曹sir根據我提供的關鍵詞去找他理解里相關的實驗室,然后發給我篩選,一遍遍查,一遍遍篩,一遍遍失望。我的專業方向太特殊,特殊到根本找不到傳統意義上匹配的實驗室,不匹配的實驗室有沒有信心去做好?
誠懇地說,由于項目的特殊性和包容性,專業問題對我而言從來都不是什么問題,可關鍵在于,我如何說服別人,如何在自己過去做的事情和將來可能做的事情中找出結合點,去寫出讓人信服的東西,說服對我的錄取有決定權的人,這才是最大的問題,一切都需要時間,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這根本不是把過去那張破網補一補修一修再下河撈魚碰運氣的問題,而是得從頭織一張新網。
有了這樣的想法,時間上再也無法兼顧,于是只能選擇辭職。從那個薪水很喜人的職位上辭職的時候真的很忐忑,打電話給一個朋友,也是當時我唯一能說實話能傾訴的朋友,他說:我不可能幫你做主,我能說的只是,你這個年紀,沒什么輸不起的。我清楚的記得當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淚在一瞬間掉下來,因為這其實也意味著另一層含義:我已經沒什么可輸的了。
在未來的日子里,這兩句話一直糾纏著我。
之后的日子沒必要回憶太多,因為說起來一切其實都是機械和重復,對于我這個極其特殊的方向而言,能做的最高效率的方法不是坐等別人的檢索結果然后再去做二次篩選,而是自己主動去查,在那些關鍵詞里最快速的篩選和提煉,篩選的結果有點讓我實在很無語:基本上全美國的大學里跟我的研究方向完全匹配的就以下幾個學校,Princeton, Stanford, Cornell, PSU…… 任何一個人看到這個結果都會哭笑不得,除非super牛,否則誰敢在這幾個學校上押上全部身家(補充一句,這幾個學校相關實驗室還都是物理系,因為我的工科背景我沒有物理SUB成績……)?
可是現實就是這么滑稽,真的扳指頭算算,如果哪個外國學生想申請中國這個方向的實驗室的話,搜索結果也差不多,也就是這么名字很炫的幾個地方。于是除了給這幾個大牛學校準備好打狗的肉包子以外,必須得找別的途徑,否則只能等死。
什么途徑呢?說起來很簡單,你不是理科學位工科背景么,咱就在工科的大方向里找,去年EE沒得到offer,不意味著這個方向就完全不適合;ME也是一樣的道理,找吧,大海撈針的撈,在累死之前總是有可能撈出來的——這個過程真的很累,而且是那種看不到希望,后面的日子又在一點點催著你逼著你的那種累(當時十一長假已經過完了)。但也正是這個過程,讓我得到的最多;正是這個過程,讓我這一年沒有虛度。
第二批查找的落腳點還是自己之前的項目,只是從具體的子項目著手一點點搜索,然后又挖掘出兩者之間更深層的聯系。與此同時,相關的文書和材料準備工作也在同步進行,對于我這樣專業背景特殊很難找到匹配小組的情況而言,最常用的辦法可能算是在PS里模糊掉研究背景,更多的強調獨立研究和思考能力然后再把材料做一下必要的取舍和包裝等等這些措施了。
所幸,我沒有完全這樣做,這樣做或許能讓我稍微輕松一點的拿到錄取,甚至拿到offer,但是這樣下來我仍然是懵懂的,不開竅的,仍然是被人送上路而不是自己找到路的——而“自己找”這三個字,對一個理工科背景的人而言太重要了,通俗地說,如果一個實驗室是你自己找到的,你必然會從硬件軟件之前的項目之后的發展等等各方面綜合考察作出權衡和取舍,這個過程實際上也就是主動的選擇和考量的一個過程,換句話說,也就是一個小型的“調研”過程一路走過來,更多的可能都是在走一條大概有個方向的路,而當很多可能的路擺在我們這些成年人,這些以后要獨立的從事研究解決問題的成年人面前的時候,走哪條,為什么走那一條,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回答上來?至少過去的我回答不了,但是這樣一個過程之后,我能回答了——這樣一個答案,萬金不換。
當我和曹sir一起完成基本的選校名單的時候,時間已經直逼11月了。而這個時候我面對前后兩批研究方向不同,側重點和強調點不同的學校,最好的辦法是整理出兩套不同的有針對性的材料,材料里都是實話實說不摻水份不憑空捏造不無中生有,但一樣的事兒,如何說,如何挖掘背后的聯系,這都是問題。如果還是以前一次的心態,我不會有那么大的能量去推倒之前已經做的八八九九的材料去重新做一套,哦,不對,是兩套。
但是現在,我必須得這么做,因為之前是糊涂,現在不再糊涂了,清醒的時候絕對不能允許再拿一筆糊涂賬本去充數,這種事,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那一個多禮拜真的很瘋狂,我幾乎重新把東西寫了一遍,而且寫的……至少不是太不具備技術含量;那個時候沒有白天和晚上的概念,也不再搞什么中文底稿幾易其稿的工作流程,因為那時候在文書寫作部翻譯的時間對我而言都是浪費,時間實在是不等人,怪只能怪我開竅太晚。全部完成以后我飽含歉意的對曹sir說:早知道今天還要推倒重來,前一個月就不該讓你給我把那份不爭氣的原稿改到差點把一頭秀發撓成斑禿。曹sir咬著牙說(我估計可能在咬牙@_@):沒啥,起碼明白了,總比繼續糊涂好。
等待的過程是另一種煎熬,不用熬夜了,但是會失眠;不用到處上網找資料了,但是有時候會盯著郵箱習慣性刷屏。當然,傻等是不行的,在這供遠遠大于求的世界,咱就是等成望夫石也不會有人送上門來,于是一個個發郵件,發了不回打電話,有了錄取找教授——每一個申請者都是這樣幾招,不同之處只是在于,經歷了一個由糊涂到清醒的過程,和任何人聯系,都會更理直氣壯更言之有物一點;而如果繼續糊涂,說什么話做什么事都是套路,都會心虛,整個過程真的是連環,連在一起互相作用才是完整的,前面不累,后面也會累;前面不經歷看不到希望的磨煉,后面的經歷會讓你體會到什么是徹底沒有希望。
所以我感謝之前那段每天三四個小時的時光,感謝那段查完資料干完活發現雞已經開始叫了的時光,因為它讓我明白了一個即將從事獨立研究的人該以什么樣的心態和什么樣的方法提煉自己需要的信息,找到自己真正合適的路,盡管很累,但是如果我連自己想干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干,自己有哪些優勢哪些劣勢都不明白,即使上了路,我也多半會是個失敗者。
這個過程現在寫起來心平氣和波瀾不驚,外人看起來也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或者好了傷疤忘了疼,但是置身其中的感覺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面臨的壓力和別人可能還有所不同,也就是最早我對自己說的,我沒什么可輸的;另外還有來自家庭等等私人方面的壓力,這些壓力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超過了事情本身……
曾經有一段時間面對電腦的時候眼淚會說流出來就流出來,因為太壓抑,太委屈。沒有人能無限期當我的傾聽者,更沒有人會將心比心設身處地的想到我所有的難處——因為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外界能加給我的東西,除了詢問,除了催促,除了指責,其余的,很少。曾經有一天,看那部大火的《士兵突擊》,看到許三多老A選拔的時候沖刺的那個表情,就那么半分鐘,鍵盤縫里都是水;那種滋味……一言難盡。
Offer到手的路也比很多人復雜那么一點,因為之前的研究背景真的很不利,無論做過多少方面的項目,比起在某一個單一領域做的深而專的人而言,劣勢很明顯。而且說真的,最后確定的那些學校的排名……真的也讓人沒什么退路。被拒絕過不止一次,開始懷疑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沒意義,曹sir總是會在關鍵時候說出很關鍵的話,比如他說:許三多修路的時候,誰覺得有意義,但是那條路最終給他帶來了什么?我承認我覺得自己就像那個修路的傻子,只是他修完沒意義可以再回五班繼續當后進兵,我修完沒意義則可能意味著得和很多人很多事說再見。
給我回復的是一個研究方向看上去和我之前沒有太多共同點的教授,確切地說,這個系給我錄取本身就是我沒想到的,因為我申請的是另一個系并且同時有這兩個program的錄取。他問了一句很有趣的話:My interest is XXX,what is your interest and graduate plan?那時候的我好像也不再像剛開始套磁一樣瞻前顧后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估計就是這個道理,索性告訴他:您這個系的錄取本身是我沒想到的,如果您有興趣,給我兩天時間,我告訴您為什么我選擇您的group而您的group應該選擇我。
然后在兩天的時間里查找了他專業的相關情況然后找到了和我有接口的一些方面,就我們彼此的研究本身提出了一些觀點和看法,然后提了關于自身優缺點的一些東西,嚴格而言,這不是一份標準的研究方面的proposal 之類的東西,我交給他的郵件標題是: self-evaluation。交上去以后我沒有太多想法,因為那個時候我有點麻木,但是這樣一個東西以及之后聯系里對于專業的一些探討最終讓他說出了’glad to see you in the fall’ 這樣讓我們雙方都很glad的話。
誠懇地說,后期我有些麻木,申請學校數量上跟別人比起來很少,而且三個大牛學校基本是可以忽略的,剩下的幾個學校一只手絕對能數過來,一個個拒信和沒實質性用處的AD讓我的希望變得越來越渺茫。所以我不會很虛偽的說,在誰誰誰的幫助下,我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歡的方向并且很高興最終有了滿意的結果這一類的話,因為這個過程并不那么讓人高興,甚至讓人很痛苦;直到今天,我也只承認這個過程讓我真正悟到了很多東西,明白了很多東西,但堅決不承認這是一個多么讓人愉快的過程,或者說因為我想明白了很多問題,所以最后的結果如何對我而言不重要這樣很欠抽的話——最終的結果在我最絕望的時候對我而言也是一樣重要,不同的只是過去我只想要一個滿意的結果;而今年我明白了,拿不到結果我目前可能不會開心,但是如果懵懂的拿到一個別人看來滿意的結果,我今后一定不開心。
正是在這樣的思路下,我的申請學校數量依然很少,但是我能說所有找出來的都是自己真正認為適合的,而不是充數的,拿到錄取和offer不是目的,只是手段,目的是真正想干什么,能干什么,適合干什么,擅長干什么;也正是在這樣的思路下,我才可能去和一個看似和我不相干的教授探討研究探討學術并且探討的不那么空泛和套路化,一年前,我不會這樣想,更別提這樣做。
完整而混亂的回顧下來,我更由衷的感謝這段時光,盡管我和它相處的并不愉快,很不愉快,但我還是要感謝它。因為我第一次為自己的選擇主動的負責——這樣才有可能對今后的過程和最后的結果負責。
我也同樣由衷的感謝我的這位咨詢師,不想說什么認真負責兢兢業業任勞任怨一類的話,因為太空太泛——盡管是事實。我最想感謝的是他給了我一段可以稱之為“mentor”式的指導,而不是一個純粹的consultant。在整個過程里,他的六字真言(盡人事,聽天命)在很多我郁悶的時候曾經讓我接近暴走,但事實證明,對我這樣的人,也只有這樣的猛藥才能有醍醐灌頂的效果。
在曹sir自己的博客里看到他似乎始終堅持這樣一句話:結果并不是唯一重要的東西,重要的是在過程里能學到什么。這句話的后半部分我完全贊同,因為我是最大的受益者;而前半句,有選擇的贊同,因為一個過來人,或者局外人可能會覺得很有道理,但任何一個當局者都不會心平氣和心甘情愿的接受這樣一句話,因為當人置身其中的時候,至少有那么一刻,結果,真的是唯一重要的東西,這和清醒與否無關,只和當事人的位置角色有關。所以作為一個在幾個月的時間里每天晚上一個人在燈下看不到未來又要低頭修路的人,我只能說一句立場略有不同的話:最大程度的利用過程,品味過程,千萬不要浪費這個過程,因為在你心里最重要的那個結果,就和這個過程有關。
如果你是我,你經歷了這樣一個過程,相信你即使被它折磨的咬牙切齒生不如死,最終也不會舍得把它推給別人,讓給別人——和它互相折磨的人,只能是你,別人無法替代。
Grace是我所經手客戶中很特別的一個??蛻舯旧韺I上的實力很不錯,作為中國頂尖研究院中的碩士,能夠完成導師以及實驗室PhD學生無法完成的科研工作。然而郁悶的是那個耗費她大量心血的專利為了讓導師手下的一名PhD學生順利畢業,成了別人的孩子。由于專業的特殊性,她只有一篇英文文章發表——因為她的研究成果發布受到嚴格的控制。她的G/T,GPA只能說正常,卻不是那種可以讓人眼前一亮,得到“加分”的成績。本科學校也是當時美國人不太了解的。她需要全獎,因為她的咨詢費都是她靠干兼職賺的。所以,她需要的是證明自己的機會。然而她的研究課題的特殊性,就像她所說的,我們搜遍了美國高校,相關的項目要么結題了,要么就在類似Princeton物理系這種要求Sub成績的變態學校。最后能申數量的少的讓我們都沒底氣。
Grace說:“最終的結果在我最絕望的時候對我而言也是一樣重要”。我非常理解這個結果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其實這個結果對我來說也是極為重要的,是對我工作的意義的肯定。
然而我想補充說明的是,我之所以強調過程的意義是因為多年的各種經歷告訴我:如果片面重視結果,那么很可能導致自己的行為因為受到結果的刺激,變得非常功利,出現不應有的偏差;重視過程,能夠讓人在一個對自己非常重要的事件中用一份比較良好的心態去面對和解決這個過程中出現的各種問題,并且最重要的是——只要能重視過程,結果基本上都是水到渠成,如自己所愿,而且在這個過程里的收獲是長期的,對人一輩子都有重要意義的。
更重要的是,這些年的經驗讓我非常確定:自我認知,是需要自己親身經歷的,這無可替代。僅僅有拷問靈魂的問題,是不夠的,我們需要通過實踐過程中的反饋,才能更容易得到答案。小馬過河,只有自己去趟,才知道水到底沒到哪兒。松鼠和水牛的經驗只屬于他們自己。
經常會有學生說,我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喜歡什么。從小到大,決定都是家長、老師替我做的。我想說的是,過去已經不重要了。如果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興趣,就別坐在那里呆想或者抱怨,而是要通過實踐去發現自己的興趣。因為只是想,是永遠想不明白的。如果Grace沒有“幾個月的時間里每天晚上一個人在燈下看不到未來又要低頭修路”的這個過程,她也不能在現在清楚的知道自己未來的研究興趣。所以,別想了,做吧。
Who?Am I?
這個問題,只有一邊拷問自己,一邊去干,才能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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