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中美之間的教育交流充滿變數。很多人有疑問:全球化是否要退潮?世界是否開始變得封閉?我們還要不要去留學?美國還是不是好的選擇?隨著美國大選的塵埃落定,以及疫苗的初見曙光,上述問題的答案也許會越來越清晰。在耶魯北京中心總經理李恩祐(Carol Li Rafferty)看來,世界的開放和融合是不可逆轉的趨勢。她所在的家族80年來的出國留學史,可以作為大時代下的一個縮影,正說明了這一點。

△耶魯北京中心董事總經理李恩祐
Carol的背景充滿了傳奇:
她是香港東亞銀行李氏家族成員之一,其祖父為香港聯交所創始人,家族成員從祖輩開始都曾赴哈佛、MIT等英美頂尖大學留學。
她本人的履歷亦是金光閃閃,在美國耶魯大學獲得經濟及國際事務雙學士學位,并在美國斯坦福大學獲得法學博士學位,畢業后曾在瑞士信貸、中投等公司任職,2016年被世界經濟論壇評為全球青年領袖。
現在的她除了在耶魯北京中心任職,還參與創立女性志愿者組織“勵媖中國”,并擔任北京市鼎石學校董事。
在她看來,從19世紀50年代,容閎作為中國近代史上第一位留學生遠赴耶魯大學求學開始,到120名“留美幼童”計劃培養出“中國鐵路之父”詹天佑、清華大學首任校長唐國安等棟梁之材,100多年以來,哪怕經歷了二戰等巨變,中美教育的民間交流從未停止,也不會停止。

△從左至右依次為詹天佑、唐國安、李登輝、楊石先
今天,就讓我們來聽聽Carol家族成員和她自己的故事,希望給當下焦慮的留學家庭更多鼓勵和信心。

*本文以第一人稱展現
我的姑祖母只身一人赴美留學
我在中國香港長大,從小我就知道我的家族有些不同尋常。
我祖父那輩有11位兄弟姐妹,無論男女,都曾到英美國家的高校留學,這在當時是很罕見的。
他們當時看到的美國,可能和現在的中國很相似,是一個發展迅猛、開闊多變的社會。我猜他們也是懷著學習,并且立志把所學帶回祖國、貢獻社會的心情去留學的。
我的祖父曾就讀于沃頓商學院,另一位伯祖父在麻省理工學院攻讀工程專業,而他們中令我印象最深的是我的姑祖母。1940年,她在哈佛大學主修物理學,之后又去了麻省理工學院(MIT)攻讀物理學碩士。

當時去美國留學的中國人本就不多,女性更少。大多數中國家庭的女兒都受到包辦婚姻的束縛,追求事業僅占少數,更不用說是在科學領域一展宏圖了。
我的姑祖母到哈佛時,全校只有3名中國學生;而且當年留學可不像現在這樣便捷。她坐船前往美國,途中經歷了幾個月時間;又正值二戰期間,國際局勢十分動蕩不安。
今天我再回顧他們的故事感到尤為可貴,因為某種程度上,當時的他們和如今的我們都面臨著一樣的困難時期:我的姑祖母面臨的是戰役,我們面臨的是疫情,但這些都是暫時的。每一個時代都有它的機遇和挑戰,我們要擁抱改變,去找到最適合自己的那條路。
從我的祖輩開始,出國留學仿佛成為了家族傳統。如今,我們的家族三代人已經有超過100人都曾在海外留過學。我的兄弟姐妹都是十幾歲就出國上美高、美本。父輩希望我們多學習,多開闊視野,多了解世界上其他人是如何生活的,然后按照自己的興趣愛好開創一番事業。
有意思的是,在出國留學之前,我一路接受的都是傳統的公立教育。

△李恩祐祖父一家,照片攝于20世紀50年代
是最重要的基礎和遠見
小時候,香港有公立學校和國際學校,國際學校偏向英語教學,本地學校更偏向中文教育,當然主要的語言是粵語。我當時上的是像北京實驗二小這樣的小學,所以我的英語可以說是從出國后才真正用起來。
我覺得這是我父母親的一種遠見,他們認為中文更難學,所以當時的選擇是讓小孩要先打好語文和數學基礎,到了五六年級再鞏固英語學習,并且利用英語去學數學、科學等其他學科。在當時的香港,很多頂尖學校的教育理念都是這樣構建的。
現在回想起來,我特別感恩這段在公立學校的經歷。它讓我既能根植中國,也兼顧胸懷世界。
打好扎實的中文基礎后,即便12歲的我就去讀了美高,在美國待了這么多年,我仍能說中文、閱讀中文書,以及現在在中國從事中美交流的工作。
擁有了這段經歷之后,我自己的三個孩子現在也都在公立學校就讀。將來他們無論想在中國抑或是海外發展,中文都是最重要的基礎。
除此之外,父母還特別重視我們的閱讀和財商的培養。

👉閱讀:我家唯一不受限制買買買的,只有書
我家的一些習慣挺像猶太人家庭,據說猶太人有一個成長儀式,家長會在書上涂滿蜂蜜,讓孩子去舔,從而令他們愛上讀書。
我們家雖然沒有在書上涂蜂蜜,不過從一件小事可以看出他們對書的重視——父母對我的消費有諸多限制,唯一不受限制的就是買書或借書,他們會提供資金讓我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無限購買。
所以我家里擁有最多的,不是父母收藏的名貴擺設或者紅酒,反而都是書。我從來不認為我家是什么“名門望族”,卻更像是一個書香門第,很看重孩子的學習。
從小,我就喜歡閱讀歷史人物的自傳,特別是對政治家、外交家的故事非常感興趣。

從閱讀中,我看到歷史上從政的女性角色鳳毛麟角,希望自己能身體力行地改變這個現狀,成為一名政治家或者外交官。這為我將來申請相關專業奠定了基礎。
👉財商:富不過三代?只是不重視財商
另一項從小父母就注重培養的是“財商”。
我生長在一個相對富裕的家庭,正因為資源太多,財富也會成為一把雙刃劍,令孩子失去努力的動力。所以父母一方面特別注意我們的價值觀培養,看重依靠自己的勤奮、努力去做有意義的事情,而不是依靠所謂的“命好”來生活,另一方面也非常注重培養我們的“財商”。
從小,我就知道要對金錢有概念。在我看來,財商包括自己懂得如何使用金錢,與金錢的關系,以及如何賺錢,這些都特別重要。
比如前面提到除了買書之外,其它都要用我的零花錢,所以我需要靠自己賺錢,像是幫家里干活、輔導弟弟妹妹的作業、做暑期工、實習等等。雖然最終可能賺不來多少錢,但我從中能了解到錢財真的來之不易,不能躺在前人的財富上,而是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賺錢。
同時,我的父母還會規定什么是我必須做的,比如完成學校的作業、用課余時間練琴,這些都是不能用來賺錢的。
我小時候的生日禮物也不是玩具,而是股票。家人希望鼓勵我們從小學習如何進行投資,所以從6歲開始,我就有了自己的證券賬戶。
因為家里做金融的人比較多,所以小時候每天茶余飯后交流的都是例如當天的股票市場,或是世界大勢。
我也會自己每天收看財經新聞,跟蹤指數和活躍的股票,讓父母幫我下單操作買賣股票。我還記得小時候我選的是八九十年代香港的一些房地產股票,到現在還會有增長,還在分配股息。、、
如果說之前,都是聽祖輩、父輩講國外的故事,那么初一年級后,我自己申請了美高,乃至后來就讀耶魯和斯坦福,親身體驗了美國的校園。
在大學里,最有意思的是和來自世界各地的同學們交流。像我在耶魯讀本科時的其中一位室友,后來去好萊塢發展,成了《暮光之城》的制片人;在斯坦福讀研究生時,有同學后來成為了Facebook的合伙人。

△2016年6月,李恩祐(左一)在北京與臉譜首席運營官桑德伯格(中)見面
近幾年,耶魯還會通過交換項目和伊萊·惠特尼學生項目(Whitney Students Program)錄取非傳統本科生,每個人都有著獨特的背景和經歷。
耶魯有豐富的國際學生群體。令我印象最深的是在耶魯認識的一位來自埃塞俄比亞的同學。
耶魯畢業后,她去了湖南支教,現在她正在做一個創業項目,讓很難接觸到優質教育資源的非洲農村孩子,通過互聯網學習英語或其他技能,將來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在我擔任耶魯本科面試官的10年間,還接觸到了大量優秀的中國年輕人。
他們并不是所謂藤校“優秀的綿羊”,而是特別有理想,希望為社會帶來正面影響,有使命感的學生。
大學的學習一部分在課堂,更重要的是和這些具有多元化背景的同學進行交流。這也進一步說明,世界的開放和融合是不可逆的趨勢,因為開放帶來了多樣化,而正是這些多樣化的國際學生,給美國的校園帶去了活力,培養出各行各業的領導者們,也在不斷攜起手來,共同探討、解決全世界面臨的挑戰,比如疾病、氣候變化、暴力等等。
而在當下的疫情期間,交流看似減少了,但其實也孕育著很多新機會。
轉自爸爸真棒公眾號,ID:babzhenbang “爸爸真棒”是一個K12原創國際化教育平臺,致力于理性、深度、有啟發的中西融合教育探索。聯系:VX(Hanzhang_Mom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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